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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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程陽靈有些不理解。
這麽難受的話, 其實他完全可以在家休息一天。
況且，他能跟上講課的進度。
想不通他的心思, 再次把註意力放到面前的卷子上。
隔天是周六，路邊的積雪還沒完全化開，程陽靈估摸著墓園位置更偏，應該還還會有殘存的積雪。
祝清曜這學期開學以來，沒和她一起出去學習過，所以她內心的計劃沒和他說。
況且，他還在發著燒，盡量不讓他明天出來吹冷風。
小巷內安靜得過分, 只有兩人吸鼻涕的聲音, 也不知是被凍得還是感冒的緣故。
今天是初一, 天邊只留下一道彎鉤，星星稀疏。
程陽靈盯著地面被昏黃路燈拉曳出來的影子, 莫名生出一種孤寂的感覺。
臨近家門口，程陽靈吐出一口氣，面前出現一道白霧, 很快消散。
而後, 看著地面的影子，她的手緩緩挪動，直至牽到祝清曜的衣袖。
祝清曜感受到一側的力量, 側目看她, 不解。
“你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好好休息。”程陽靈頓了頓, 糾結著：“如果很累, 就放松一下，勞逸結合。”
祝清曜彎唇：“好, 聽00的。”
來到家門口，程陽靈遲疑一瞬，還是說出來：“你要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也及時和我說。”
聲音很輕，甚至眼神中帶著小心謹慎。
她害怕，怕他和孫冉冉那樣，不告而別。
祝清曜只看了她一眼，就明白她在想什麽。
她今天紮了低馬尾，擡起手，力道很輕在她頭頂揉了揉。
語氣很輕，似是呢喃，被冬季的涼風帶進耳朵裏：“就是最近學習有些累，你別多想。”
程陽靈點頭，彎了彎眉眼，只要不是孫冉冉那樣就行。
隔天一早，程陽靈早早收拾好，和趙淑敏說了聲，就出去了。
坐上公交，看著路邊化的幾乎剩不下多少的雪，內心暗暗祈禱墓園還會有。
又倒了一輛車，才來到墓園門口。
太陽晃得刺眼，程陽靈瞇了瞇眼，往裏走。
園內肅清至極，甚至周邊樹林鳥雀的嘰喳聲都格外刺耳。
程陽靈覺得，這麽嚴肅的地方，不應該有這種聲音。
路上的雪已經沒有了，但墓園兩邊都是樹，程陽靈鉆進去，捧了一大團雪球出來。
也不怕冷，就這麽抱著，來到孫冉冉墓碑前，把手中的東西砸下去。
而後，就這麽靜靜看著她的照片。
上次來的時候，她有看過別人墓碑上的照片，都是一些上了歲數的人。
所以，她怕孫冉冉沒有玩伴，才過來。
本該是個愛玩的年紀，況且，她又比她有活力，所以陽景市這場雪，如果她還在的話，估計是會拉著她一起打雪仗的。
不過，程陽靈看著她的照片，發怔。
她性格這麽好，那些上了歲數的爺爺奶奶應該也會很喜歡她的吧。
須臾，她才說：“冉冉，你應該也很喜歡打雪仗吧。”
所以，我特意過來和你玩，你應該會很開心吧。
還好，這裏還有積雪，我趕上了。
程陽靈不知道該說什麽，又或者說，她不信這些，只是覺得，下雪了，孫冉冉應該會喜歡。
就是很可惜，高二那一年，陽景市都沒下過雪。
所以，現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憑著猜測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程陽靈被風吹到打了個哆嗦，這才準備離開。
把墓碑上的雪塊清理幹凈，程陽靈低聲道：“冉冉，我走了。”
又看了她一會兒，才離開。
只是沒想到，往外面走的時候，看到一個熟人。
抿了抿唇，不想理她。
又或者說，她討厭她。
只是李思看到程陽靈，直接跑過來：“你是來看孫冉冉的嗎？”
程陽靈不想多說，點頭，想繞過她直接離開，卻沒想到李思完全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拽住她。
力道很大，程陽靈蹙了蹙眉，不得不停下腳步，不解看她。
李思幾乎哀求的，說出一句話：“你先別走。”
程陽靈沒多說，只不過沒有下一步動作。
李思見狀，迅速開口：“我是來看孫冉冉的。”
程陽靈握拳，不明白她把自己截在這裏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有什麽用，語氣不是很好：“你來看她，不是應該的嗎？”
尾音落下，不著痕跡的，把她的手推開。
李思一怔，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話。
看了眼空落落的手，抿了抿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
過了十幾秒，程陽靈見她一直不出聲，準備繞過她離開。
卻沒想到，李思直接攔住她。
程陽靈蹙眉，實在搞不懂她是要做什麽。
“對不起。”李思忽然對她鞠躬：“真的很對不起。”
她彎著身子，程陽靈看不到她的表情，無從分辨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笑了出來，只是眸子裏神色很淡。
“我不接受。”
李思楞住，直起身子，張了張嘴，本想質問她為什麽不接受，但是看到她的眼神後，瞬間噤了聲，不敢多說。
她沒想到，原來被她欺負的人，可以有這麽可怕的眼神。
眸子的怒意藏都藏不住。
程陽靈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腔的怒意：“你沒有對我造成很明顯的傷害，但是我不會原諒你。”
又指了指不遠處孫冉冉的墓碑：“你對她造成了傷害，但是你彌補不了。”
“所以，收起你那遲來的道歉，我不需要，孫冉冉更不需要。”頓了頓，程陽靈又說：“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你少來幾次，萬一碰到冉冉爸媽，你只會讓他們更加傷心。”
畢竟，孫冉冉家只有她這一個孩子。
說完，也不等李思反應，直接離開。
胸腔起伏明顯，漸漸握起拳頭，怎麽能有這樣的人。
在犯了錯，並且對人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後，才有一句遲來的道歉。
況且，她的道歉，對她來說，也無濟於事。
畢竟，她的對不起，不能換回孫冉冉。
而這三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輕松至極。
所以，她不想接受，也不想原諒。
她甚至很惡毒的想：像李思這樣的人，就不應該被這世界用善意對待，她值得那些最不好的東西。
來到車站，程陽靈背對著太陽，擡頭望天。
遲來的道歉，終歸的於事無補的。
-
天氣越來越冷，轉瞬就到了12.20。
班級內躁動明顯。
程陽靈甚至能聽見周邊人小聲討論著今晚過後是不是明天天就不亮了，甚至還有人在討論是不是過了今晚大家都活不到明天。
程陽靈覺得好笑，怎麽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她堅信明天太陽依舊，生活也要照舊。
馮傲聽到動靜後沒多久，也回過頭。
“如果明天我們見不到了，請你們堅信，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祝清曜擡眸看他：“我不和傻子一起玩。”
馮傲：“......”
程陽靈笑出聲。
不過註意到他略顯疲憊，沒多說什麽。
只不過，目光下意識看向旁邊的程陽靈，忽然有些同情她。
程陽靈正笑著，在註意到馮傲眼神的時候，楞住：“怎麽了嗎？”
馮傲搖頭，“靈靈你少和他一起玩，他不和傻子一起玩。”
程陽靈：“......”
似乎，根本就沒說過她，只是馮傲非要往她在身上扯。
祝清曜無語一瞬：“非要我指名道姓說傻子是你，你才滿意？”
頓了下，又補充：“我們00可不傻。”
馮傲：“......”
得，是他說錯話了，轉過身子繼續做題。
晚上放學回到家，程陽靈依舊刷題。
隔天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眼窗外，甚至不用拉開窗簾，就知道外面是亮的。
到達班級後，大家都在說這個預言不準，明明今天什麽異常也沒有。
沒過多久，就到了十二月底，街邊聖誕氛圍明顯，只不過劉隱在這天晚自習和大家說高三沒有元旦晚會。
教室內抗議的聲音此起彼伏。
劉隱笑了笑，拍了拍前面的桌子：“抗議無效啊，你們都高三了，怎麽還老想著玩。”
班內有個男生忽然特別大聲的喊：“就是因為學習太累了所以才想著元旦玩一玩。”
“哦。”劉隱坐在前面，完全不妥協：“你們累一累，考個好大學，到時候大學裏年年過元旦。”
劉隱明白他們也累，遍借此機會給他們開了一個班會，問問他們想考那個大學，或者有沒有什麽專業目標。
班內瞬間息了聲。
劉隱嘆息一聲：“既然都還沒有目標，那你們就先好好學習，畢竟到時候分數高，可以選擇的學校就更多。”
班內翻卷子的聲音明顯，程陽靈看著面前的一道題，蹙眉。
歪頭看了眼祝清曜，他正在做一套英語卷子。
掃了眼，發現上面好多的單詞她不認識。
祝清曜意識到旁邊人的目光，把最後一道題寫完，看向她：“怎麽了？”
程陽靈把手中的卷子推到他面前，指了指那道她不會的題。
祝清曜凝眉看著，然後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過了幾分鐘，湊近她，開始給她講。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程陽靈不著痕跡吸了吸鼻子，蹙眉聽著，這道題是她最近做過最難的一道化學題。
等祝清曜給她講完後，才恍然大悟。
又看向他一旁的英語卷子：“你的英語卷子，題很難，我都看不懂。”
祝清曜楞住，解釋：“是很難，我也看不懂。”
程陽靈沒多想，只是想著他英語成績不如她，開口：“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可以問我，我們一起研究。”
她沒敢說自己給他講，畢竟剛剛看一眼，幾乎都不認識。
祝清曜點頭。
-
元旦過後，劉隱再次給他們帶來一個重磅消息，告訴他們一月底考試，考完後還要多上一周的課。
眾人沒多說，畢竟這個從原來耳朵學長學姐那裏也能得知。
這個時候，高中所有的知識都已經學完了，開始進入第一輪覆習，各科老師帶著大家把高一到高三的所有只是從頭到尾粗略覆習了遍。
再然後，就是永無止境的卷子，幾乎用不上課本和習題冊。
祝清曜看著面前的卷子，嘆息一聲。
“全是卷子，都快被卷子淹沒了，甚至上次發的卷子還沒講。”
程陽靈笑出聲：“老師他們要慢慢講。”
馮傲聽到聲音後回頭，“我快瘋了，現在他們講卷子，我都要找一會兒，完全找不到。”
班內氛圍很緊張，許是劉隱說，這次的期末考試是類似於高考形式，要考他們學過的所有知識點。
而第一輪覆習完的考試，往往是他們考得最慘烈的一次。
程陽靈有個卷子夾，但是最近卷子多到那個夾子已經放不下了，只好規整好放到一旁。
各科老師也開始給他們營造一種很緊張的氛圍，直到期末考試。
程陽靈考試的時候，看著卷面上那些題目，犯了難。
她總算明白為什麽大家都說第一次回事考得最慘的一次。
因為她，完全沒有經驗。
所有知識雜糅在一起，甚至不明白哪道題應該用哪個知識點。
在驗算紙上寫了又劃掉，不知道如何下筆。
唯二不用這麽發愁的，就是語文和英語。
當天考完試回來後，教室內都在吐槽怎麽這麽難，完全不會做。
直到劉隱進班，才沒聲音。
劉隱看了他們一眼，笑出聲：“別灰心，你們第一次做這樣的卷子，覺得難很正常，多做幾次就好了。”
程陽靈看著今天的考試卷子，把自己不會的，再次算了遍。
就像劉銀說的，多做幾次就好了，她總要先找到規律。
又看了眼祝清曜的卷子，戳了戳他。
“我想和你對你一下答案。”
祝清曜把今天考過的所有科目卷子都放在她面前，“有不會的就問我。”
程陽靈點頭。
沒過多久，她發現，他每道題都算出來了。
並且旁邊都有階梯步驟，順著看下去完全是對的，幾乎沒錯幾個。
程陽靈再次震驚。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正確率怎麽能這麽高！
又看了眼自己的，嘆息一聲，這次多半是不能進步了。
能保持在原位就很好了。
隔天考試依舊是這種狀態，只不過考完試後各科老師立刻把答案發下來，程陽靈和自己的對了下，成績不算很慘烈。
她沒去算祝清曜的。
直到第二天成績單發下來，祝清曜直接考到班級第一。
而程陽靈是班級第二。
只不過，兩人差了二十多分。
哪怕班級名次很接近。
程陽靈這才看了眼他的答案，幾乎全對了。
總分已經將近七百了。
況且，這還是第一次模擬考。
劉隱說過，他們最後的的成績最少會比這次高30分。
那祝清曜這個成績，怕是沒什麽進步的空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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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陽靈有些不理解。
這麽難受的話, 其實他完全可以在家休息一天。
況且，他能跟上講課的進度。
想不通他的心思, 再次把註意力放到面前的卷子上。
隔天是周六，路邊的積雪還沒完全化開，程陽靈估摸著墓園位置更偏，應該還還會有殘存的積雪。
祝清曜這學期開學以來，沒和她一起出去學習過，所以她內心的計劃沒和他說。
況且，他還在發著燒，盡量不讓他明天出來吹冷風。
小巷內安靜得過分, 只有兩人吸鼻涕的聲音, 也不知是被凍得還是感冒的緣故。
今天是初一, 天邊只留下一道彎鉤，星星稀疏。
程陽靈盯著地面被昏黃路燈拉曳出來的影子, 莫名生出一種孤寂的感覺。
臨近家門口，程陽靈吐出一口氣，面前出現一道白霧, 很快消散。
而後, 看著地面的影子，她的手緩緩挪動，直至牽到祝清曜的衣袖。
祝清曜感受到一側的力量, 側目看她, 不解。
“你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好好休息。”程陽靈頓了頓, 糾結著：“如果很累, 就放松一下，勞逸結合。”
祝清曜彎唇：“好, 聽00的。”
來到家門口，程陽靈遲疑一瞬，還是說出來：“你要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也及時和我說。”
聲音很輕，甚至眼神中帶著小心謹慎。
她害怕，怕他和孫冉冉那樣，不告而別。
祝清曜只看了她一眼，就明白她在想什麽。
她今天紮了低馬尾，擡起手，力道很輕在她頭頂揉了揉。
語氣很輕，似是呢喃，被冬季的涼風帶進耳朵裏：“就是最近學習有些累，你別多想。”
程陽靈點頭，彎了彎眉眼，只要不是孫冉冉那樣就行。
隔天一早，程陽靈早早收拾好，和趙淑敏說了聲，就出去了。
坐上公交，看著路邊化的幾乎剩不下多少的雪，內心暗暗祈禱墓園還會有。
又倒了一輛車，才來到墓園門口。
太陽晃得刺眼，程陽靈瞇了瞇眼，往裏走。
園內肅清至極，甚至周邊樹林鳥雀的嘰喳聲都格外刺耳。
程陽靈覺得，這麽嚴肅的地方，不應該有這種聲音。
路上的雪已經沒有了，但墓園兩邊都是樹，程陽靈鉆進去，捧了一大團雪球出來。
也不怕冷，就這麽抱著，來到孫冉冉墓碑前，把手中的東西砸下去。
而後，就這麽靜靜看著她的照片。
上次來的時候，她有看過別人墓碑上的照片，都是一些上了歲數的人。
所以，她怕孫冉冉沒有玩伴，才過來。
本該是個愛玩的年紀，況且，她又比她有活力，所以陽景市這場雪，如果她還在的話，估計是會拉著她一起打雪仗的。
不過，程陽靈看著她的照片，發怔。
她性格這麽好，那些上了歲數的爺爺奶奶應該也會很喜歡她的吧。
須臾，她才說：“冉冉，你應該也很喜歡打雪仗吧。”
所以，我特意過來和你玩，你應該會很開心吧。
還好，這裏還有積雪，我趕上了。
程陽靈不知道該說什麽，又或者說，她不信這些，只是覺得，下雪了，孫冉冉應該會喜歡。
就是很可惜，高二那一年，陽景市都沒下過雪。
所以，現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憑著猜測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程陽靈被風吹到打了個哆嗦，這才準備離開。
把墓碑上的雪塊清理幹凈，程陽靈低聲道：“冉冉，我走了。”
又看了她一會兒，才離開。
只是沒想到，往外面走的時候，看到一個熟人。
抿了抿唇，不想理她。
又或者說，她討厭她。
只是李思看到程陽靈，直接跑過來：“你是來看孫冉冉的嗎？”
程陽靈不想多說，點頭，想繞過她直接離開，卻沒想到李思完全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拽住她。
力道很大，程陽靈蹙了蹙眉，不得不停下腳步，不解看她。
李思幾乎哀求的，說出一句話：“你先別走。”
程陽靈沒多說，只不過沒有下一步動作。
李思見狀，迅速開口：“我是來看孫冉冉的。”
程陽靈握拳，不明白她把自己截在這裏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有什麽用，語氣不是很好：“你來看她，不是應該的嗎？”
尾音落下，不著痕跡的，把她的手推開。
李思一怔，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話。
看了眼空落落的手，抿了抿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
過了十幾秒，程陽靈見她一直不出聲，準備繞過她離開。
卻沒想到，李思直接攔住她。
程陽靈蹙眉，實在搞不懂她是要做什麽。
“對不起。”李思忽然對她鞠躬：“真的很對不起。”
她彎著身子，程陽靈看不到她的表情，無從分辨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笑了出來，只是眸子裏神色很淡。
“我不接受。”
李思楞住，直起身子，張了張嘴，本想質問她為什麽不接受，但是看到她的眼神後，瞬間噤了聲，不敢多說。
她沒想到，原來被她欺負的人，可以有這麽可怕的眼神。
眸子的怒意藏都藏不住。
程陽靈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腔的怒意：“你沒有對我造成很明顯的傷害，但是我不會原諒你。”
又指了指不遠處孫冉冉的墓碑：“你對她造成了傷害，但是你彌補不了。”
“所以，收起你那遲來的道歉，我不需要，孫冉冉更不需要。”頓了頓，程陽靈又說：“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你少來幾次，萬一碰到冉冉爸媽，你只會讓他們更加傷心。”
畢竟，孫冉冉家只有她這一個孩子。
說完，也不等李思反應，直接離開。
胸腔起伏明顯，漸漸握起拳頭，怎麽能有這樣的人。
在犯了錯，並且對人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後，才有一句遲來的道歉。
況且，她的道歉，對她來說，也無濟於事。
畢竟，她的對不起，不能換回孫冉冉。
而這三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輕松至極。
所以，她不想接受，也不想原諒。
她甚至很惡毒的想：像李思這樣的人，就不應該被這世界用善意對待，她值得那些最不好的東西。
來到車站，程陽靈背對著太陽，擡頭望天。
遲來的道歉，終歸的於事無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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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轉瞬就到了12.20。
班級內躁動明顯。
程陽靈甚至能聽見周邊人小聲討論著今晚過後是不是明天天就不亮了，甚至還有人在討論是不是過了今晚大家都活不到明天。
程陽靈覺得好笑，怎麽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她堅信明天太陽依舊，生活也要照舊。
馮傲聽到動靜後沒多久，也回過頭。
“如果明天我們見不到了，請你們堅信，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祝清曜擡眸看他：“我不和傻子一起玩。”
馮傲：“......”
程陽靈笑出聲。
不過註意到他略顯疲憊，沒多說什麽。
只不過，目光下意識看向旁邊的程陽靈，忽然有些同情她。
程陽靈正笑著，在註意到馮傲眼神的時候，楞住：“怎麽了嗎？”
馮傲搖頭，“靈靈你少和他一起玩，他不和傻子一起玩。”
程陽靈：“......”
似乎，根本就沒說過她，只是馮傲非要往她在身上扯。
祝清曜無語一瞬：“非要我指名道姓說傻子是你，你才滿意？”
頓了下，又補充：“我們00可不傻。”
馮傲：“......”
得，是他說錯話了，轉過身子繼續做題。
晚上放學回到家，程陽靈依舊刷題。
隔天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眼窗外，甚至不用拉開窗簾，就知道外面是亮的。
到達班級後，大家都在說這個預言不準，明明今天什麽異常也沒有。
沒過多久，就到了十二月底，街邊聖誕氛圍明顯，只不過劉隱在這天晚自習和大家說高三沒有元旦晚會。
教室內抗議的聲音此起彼伏。
劉隱笑了笑，拍了拍前面的桌子：“抗議無效啊，你們都高三了，怎麽還老想著玩。”
班內有個男生忽然特別大聲的喊：“就是因為學習太累了所以才想著元旦玩一玩。”
“哦。”劉隱坐在前面，完全不妥協：“你們累一累，考個好大學，到時候大學裏年年過元旦。”
劉隱明白他們也累，遍借此機會給他們開了一個班會，問問他們想考那個大學，或者有沒有什麽專業目標。
班內瞬間息了聲。
劉隱嘆息一聲：“既然都還沒有目標，那你們就先好好學習，畢竟到時候分數高，可以選擇的學校就更多。”
班內翻卷子的聲音明顯，程陽靈看著面前的一道題，蹙眉。
歪頭看了眼祝清曜，他正在做一套英語卷子。
掃了眼，發現上面好多的單詞她不認識。
祝清曜意識到旁邊人的目光，把最後一道題寫完，看向她：“怎麽了？”
程陽靈把手中的卷子推到他面前，指了指那道她不會的題。
祝清曜凝眉看著，然後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過了幾分鐘，湊近她，開始給她講。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程陽靈不著痕跡吸了吸鼻子，蹙眉聽著，這道題是她最近做過最難的一道化學題。
等祝清曜給她講完後，才恍然大悟。
又看向他一旁的英語卷子：“你的英語卷子，題很難，我都看不懂。”
祝清曜楞住，解釋：“是很難，我也看不懂。”
程陽靈沒多想，只是想著他英語成績不如她，開口：“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可以問我，我們一起研究。”
她沒敢說自己給他講，畢竟剛剛看一眼，幾乎都不認識。
祝清曜點頭。
-
元旦過後，劉隱再次給他們帶來一個重磅消息，告訴他們一月底考試，考完後還要多上一周的課。
眾人沒多說，畢竟這個從原來耳朵學長學姐那裏也能得知。
這個時候，高中所有的知識都已經學完了，開始進入第一輪覆習，各科老師帶著大家把高一到高三的所有只是從頭到尾粗略覆習了遍。
再然後，就是永無止境的卷子，幾乎用不上課本和習題冊。
祝清曜看著面前的卷子，嘆息一聲。
“全是卷子，都快被卷子淹沒了，甚至上次發的卷子還沒講。”
程陽靈笑出聲：“老師他們要慢慢講。”
馮傲聽到聲音後回頭，“我快瘋了，現在他們講卷子，我都要找一會兒，完全找不到。”
班內氛圍很緊張，許是劉隱說，這次的期末考試是類似於高考形式，要考他們學過的所有知識點。
而第一輪覆習完的考試，往往是他們考得最慘烈的一次。
程陽靈有個卷子夾，但是最近卷子多到那個夾子已經放不下了，只好規整好放到一旁。
各科老師也開始給他們營造一種很緊張的氛圍，直到期末考試。
程陽靈考試的時候，看著卷面上那些題目，犯了難。
她總算明白為什麽大家都說第一次回事考得最慘的一次。
因為她，完全沒有經驗。
所有知識雜糅在一起，甚至不明白哪道題應該用哪個知識點。
在驗算紙上寫了又劃掉，不知道如何下筆。
唯二不用這麽發愁的，就是語文和英語。
當天考完試回來後，教室內都在吐槽怎麽這麽難，完全不會做。
直到劉隱進班，才沒聲音。
劉隱看了他們一眼，笑出聲：“別灰心，你們第一次做這樣的卷子，覺得難很正常，多做幾次就好了。”
程陽靈看著今天的考試卷子，把自己不會的，再次算了遍。
就像劉銀說的，多做幾次就好了，她總要先找到規律。
又看了眼祝清曜的卷子，戳了戳他。
“我想和你對你一下答案。”
祝清曜把今天考過的所有科目卷子都放在她面前，“有不會的就問我。”
程陽靈點頭。
沒過多久，她發現，他每道題都算出來了。
並且旁邊都有階梯步驟，順著看下去完全是對的，幾乎沒錯幾個。
程陽靈再次震驚。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正確率怎麽能這麽高！
又看了眼自己的，嘆息一聲，這次多半是不能進步了。
能保持在原位就很好了。
隔天考試依舊是這種狀態，只不過考完試後各科老師立刻把答案發下來，程陽靈和自己的對了下，成績不算很慘烈。
她沒去算祝清曜的。
直到第二天成績單發下來，祝清曜直接考到班級第一。
而程陽靈是班級第二。
只不過，兩人差了二十多分。
哪怕班級名次很接近。
程陽靈這才看了眼他的答案，幾乎全對了。
總分已經將近七百了。
況且，這還是第一次模擬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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